王 娟,颜景佐
(山东开放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提出“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构建更加开放畅通的人才成长通道，完善招生入学、弹性学习及继续教育制度，畅通转换渠道。”[1]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明确提出“创新评价工具，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探索开展学生各年级学习情况全过程纵向评价、德智体美劳全要素横向评价。完善评价结果运用，综合发挥导向、鉴定、诊断、调控和改进作用。”[2]这标志着我国教育事业已经开启了教育改革的新时代新征程。
本文研究的远程网络教育指由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开展的教育。1999年以来，教育部批准67所普通高校和国家开放大学(原为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以下略)作为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允许这些试点高校借助现代网络信息技术，面向社会成员开展远程网络教育，提供本专科层次学历教育机会。根据办学主体和管理模式的不同，远程网络教育形成了两类不同的教育形式：一是由67所现代远程教育试点普通高校开展的网络教育；
一是由国家开放大学及各地开放大学(原为广播电视大学，以下略)开展的开放教育。不管是网络教育，还是开放教育，历经二十多年的发展，都已成为我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效满足了广大社会成员接受高等继续教育的需求，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远程网络教育一直秉持“宽进严出”的办学宗旨，考试作为“严出”的一种手段，其信度、效度和质量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学生所获学历的权威性和含金量。但由于培养质量和模式等原因，远程网络教育文凭在市场流通价值和含金量方面难以等同于正规全日制普通高等学历教育文凭，社会认可度不高，这极大阻碍了远程网络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在此背景下，如何保证远程网络教育考试的信度、效度和质量，以提升远程网络教育办学质量，提高文凭的社会认可度，继而促进其健康持续发展，就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鉴于此，本文对终身学习理念下远程网络教育考试模式进行了相关探析。
不管是网络教育，还是开放教育，教育对象主要以在职人员为主，他们学习时间少、学习时间零碎，其学习方式主要采用远程网络学习，这种方式不受时间、地点的限制，所以非常适合在职人员。学习效果的评价主要以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网络教育部分公共基础课全国统一考试(以下简称全国网络统考)和学生在学籍有效期内参加各高校自己组织的线下集中考试为主，由于这种方式受到时间、地点的限制，非常不适合在职人员，再加上考试技术手段的落后，最主要是考点多，条件有差别，掌握要求不统一，甚至个别考点存在严重违规现象，使远程网络教育考试存在不少亟需解决的问题。[3-6]
(一)远程网络教育考试现状
网络教育的办学主体为67所现代远程教育试点普通高校。要求学生原则上应在规定的专业修业年限内(一般为2.5年)参加各科考试获取学分，如因特殊原因，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学业，学生可以提出申请，延长学习年限(最长学习年限一般为5年)。网络教育对主干课程的考试评价一般采用线下集中考试模式，由各高校自己组织，为了严把出口关，本科学生还需要通过全国网络统考，该考试由全国高校网络教育考试委员会组织，包括《大学英语》《计算机应用基础》《大学语文》和《高等数学》四门考试科目，组考工作规范有序，管理严密，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网络教育的“严出”，对提高本科毕业生质量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是因其只涉及4门课程，且考试范围仅限网络教育本科毕业生，所以还是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开放教育的办学主体为国家开放大学及各地开放大学。开放教育学生学籍实行学分制管理，学生的学籍从入学注册起8年内有效，学生的学习时间不得低于2年半。开放教育主干课程的考试评价也采用线下集中考试模式，由国家开放大学或各地开放大学统一组织，在考试的组织、管理、命题、考务及评卷工作等环节均按国家考试的要求严格执行。为了严把出口关，2020年1月，国家开放大学印发了《国家开放大学关于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意见中明确提出“全面整肃考试”，体现了国家开放大学从严治考的决心。但因其考试形式复杂多样，考生人数众多，缺考率高等情况的存在，给各地开放大学的组考工作也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二)远程网络教育考试存在的问题
根据远程网络教育的考试现状，究其根本原因，其存在的问题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考试形式及难度不统一、考试模式不适用于考试对象、考试技术手段落后。
1.考试形式及难度不统一
网络教育和开放教育具有同质性，文凭的社会认可度一致，但是由于各高校采用自主命题、自行考试的方式，导致获证难度差异较大，而且，部分高校为了抢夺生源、扩大规模而降低学生获取文凭的条件，在招生利益的驱动下造成了远程网络教育领域的恶性循环，考试的信度、效度和质量不高，社会认可度也越来越低，“严出”的办学宗旨未得到充分体现。
2.考试模式不适用于考试对象
远程网络教育的学生主要是在职人员，在学习的过程中，他们要兼顾工作、家庭等方面，学生的工学矛盾、家学矛盾突出，在学生学籍有效期内，传统的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固定科目的线下集中考试模式，学生如因工作、家庭原因不能按时参加，或因没有时间学习而对通过考试没有信心，就会存在不可避免的高缺考率。同时，新冠肺炎疫情等突发事件更影响了学生的到考率，经常出现考场内大面积缺考现象，有时缺考率高达70%—80%，由此造成的人力、财力、物力等资源大量浪费。
3.考试技术手段落后
在现代化信息技术极速发展的今天，远程网络教育考试的技术手段还比较落后，远远未达到考试现代化的要求。针对本科学员的全国网络统考，虽然各考点都配备了视频监控、身份识别设备，但仍摆脱不了因机位少考生多造成的报考极度紧张现象，而且身份识别设备只能实现证件和考试数据的一致性比对，考生和身份证件的一致性与否还需要人工进行识别。对于开放教育考试来说，具备标准化考场配置要求的考点并不多，大部分考点在组考过程中，更多的需要人为参与，例如：老师替学生报考、打印准考证，考试中需要人工识别替考人员、手机作弊等等。如果大规模建立标准化考场，针对一年几次考试，势必造成浪费。技术手段的落后也造成了考试中违规行为屡禁不止的现象，给组考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总体来说，正是由于远程网络教育考试中出现的以上问题，使其受到社会各界的质疑，其信度、效度和质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文凭的社会认可度也就越来越低，从长远来看，这严重影响了远程网络教育的健康可持续发展。鉴于此，如何基于终身学习理念创新考试模式，从根本上解决以上问题，提高教学质量和社会认可度，促进远程网络教育的持续健康发展，就成为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鉴于远程网络教育考试现状和存在的问题，本文试图从以下三个方面寻求解决思路，以期为我国远程网络教育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改革方向。
(一)加强宏观规划和管理
“严出”是远程网络教育的办学宗旨，要控制“严出”，考试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具有相同的教育使命、办学宗旨及教学方式，基于上述同质性，需先行打破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之间的壁垒，在国家及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领导下，各高校应发挥自己的优势。网络教育可充分发挥自己的师资及教学资源优势，因其办学主体多为211、985院校，教学资源丰富，且具备全国一流的师资队伍。开放大学可充分发挥自己的系统优势，因其办学系统覆盖全国城乡，可以深入到县城及民族边远地区，具有极大的广度和深度。在充分发挥各自优势的基础上，各高校应通力合作，形成科学合理的管理体系和制度，相同专业统一教学计划、统一教材、统一试题库，最主要是建立更加权威、统一的考试管理机构。[7]同时，在统一的考试管理机构领导下，针对远程网络教育的主干课程组织全国统考，用统一标准把关教学出口，规范教学过程，确保远程网络教育的质量水平与权威信誉，提高社会认可度。[8]
(二)建立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
1．规划建设方案
根据教育对象在职学习的特点，远程网络教育考试也应打破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的限制，让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合适的时间(例如下班后)及地点(例如就近)完成整个考试过程。我们认为，借助现代化信息手段，尽快建立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是解决学生工学矛盾、家学矛盾的最佳选择。
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考试流程示意图如图1所示。由图可见，考生可随时随地参加在线模拟测试，并可根据自身的学习进展情况，按预约时间到预约的考试地点参加考试，如临时有事不能参加考试，学生可以随时取消考试预约及退费。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考试可以是上机考试，类似现在的全国网络统考，也可以是纸质考试，自动产生试卷，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的考场全程监控。考试期间，考试中心可通过人脸识别系统实现身份认证，智能排考、智能组考、智能阅卷以及智能无人巡、监考等功能。[9-11]考生作为主体主动、自助完成整个过程。
2．规模和数量测算
因数据来源有限，仅以2017年山东省远程网络教育数据为例进行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规模和数量的测算。2017年山东省远程网络教育在校生总计为295027人，按照每生每年(365天)需要参加10门主干课程线下考试、考试中心24小时(2小时算为一个标准考次区间)无间断组考进行计算，全省在一个标准考次区间内需组织674考次，共需标准考室(容纳30人)23个。如10门主干课程中纸考和机考科目按照7：3的比例(即纸考科目7门，机考科目3门)进行计算，则需标准纸考考室(容纳30人)16个，标准机考考室(容纳30人)7个。
上述为理想化的模拟测算结果，但在实际建设中，我们还需要同时考虑考生就近考试的地域需求、组考的灵活性(例如赋予考生更多的考试时间选择权、预留考试中心软硬件设施定期维护及升级改造时间)、未来考生规模的扩大(例如考生不单局限于远程网络教育，还可扩展到成人继续教育其他各种形式)以及建设投入成本等各方面的因素，所以我们建议，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可在直辖市、省会城市每个区设立一个，地级市设立三至五个，县级市及县城设立一个，具体到每个考试中心的规模可参照本区域的考生数量。
(三)实行完全学分制
虽然网络教育和开放教育两种形式都采取了学分制管理，但是却严格规定了学生的修业年限和学习年限，在终身学习理念的大背景下，基于在职人员的特点，应在政府主导视阈下取消修业时间及学习时间限制，实行完全的学分制，赋予学生更多的选择机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这样可以使他们在合理地安排学习、工作、家庭关系的基础上，
图1 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考试流程示意图
采用学分零存整取的方式，完成专业要求的学分数量，提前或者延后完成学业，甚至可以同时获取双文凭。[12-14]例如，学生可以借助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根据自己学习进度、空闲时间及所在地点，自主灵活地选择考试科目、时间、地点，且同一课程可参加多次考试，考试通过后或达到自己满意成绩后，将课程所获学分存入学分银行，为获取学历证书或学位证书做好储备，只要学分达到毕业或申请学位条件，就可以随时申请毕业或学位。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学生个性化的终身学习需求，才有助于激发其终身学习的动机和兴趣。
本文对终身学习理念下远程网络教育考试现状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进而从加强宏观规划和管理、建立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实行完全学分制三个方面寻求解决思路，其研究意义表现在以下方面：
一是提升远程网络教育办学质量。从顶层设计上统一网络教育和开放教育的出口标准，严格制度安排和组织管理，避免了两种教育之间的恶性竞争，加上完全学分制的实行，在大幅降低管理难度和管理成本的同时，可提高远程网络教育考试的权威性和灵活性，增加学生所获证书的含金量和积极性，促进考试的公正、公平，彻底改变远程网络教育饱受诟病的局面，提高社会认可度，提升办学质量。[15]
二是引导教学理念的改变。“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以学生为中心”是从事远程网络教育的办学理念，理念是好的，但在实施过程，有些办学机构和学生不重视教学过程的落实，办学机构“要你学”，但学生“我不学”。通过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的建设实施，以考试带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达到“以考促学”的目的，“要你学”自动转变为“我要学”。而且，通过现代化信息技术的运用极大的规避了考试中出现的各类违规行为(例如违纪、作弊、替考)，学生不学就不能通过，这将使办学机构和学生真正将心思用在教学过程的落实上。
三是创新远程网络教育考试模式。智能化自助式考试中心的提出，创新了传统的考试模式，从根本上解决了学生工学矛盾、家学矛盾，充分体现了“人人可考、处处能考、时时可考”的教育考试现代化管理理念。同时，因考生分散并可就近考试，避免了考生集中、考生流动等问题，大大减轻了在新冠肺炎疫情等突发事件影响下考试中心的组考压力。
四是促进成人继续教育的融合发展。因网络教育和开放教育两种远程网络教育在办学模式上具有较高的同质性，所以本文仅探讨了这两种成人继续教育考试模式的融合创新，在其融合创新发展成熟的基础上，本文所研究的内容还可以继续扩展到成人继续教育的其他形式，例如函授教育、业余教育、脱产教育、自学考试、成人非学历教育等各种成人继续教育类型，以期实现我国成人继续教育的健康可持续发展，积极推动终身学习教育环境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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